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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葉

我的悲傷如落葉還沒有掃盡,
我思鄉如枝上的樹葉還沒有落完,
然而,我如大樹已經擺脫了自己沉重與快樂的負擔。
孩子們如春天它急著發芽和生長,
夏天它急著去獲取太陽的能量,
而秋天,孩子累累的果實把我枝頭壓彎。
果實是大樹的驕傲,
大樹的慰安,
卻又何嘗沒有把大樹壓得直不起腰來呢?
落葉是我此生最難渡的劫,
發芽是我永遠無法放下的執念。

落葉與發芽
生死相依,
不離不棄,
似一對纏繞雙生的冬忍花,
彼此守護,
彼此依靠,
如果不是那一次緣,
可能終究敵不過那道無形的鴻溝,
根葉各安天涯
如今我寧靜了,
我剩下的幾片乾枯的葉子,
什麼時候落下,
什麼時候飛去,
什麼時候化泥?
我只能隨它去吧。
也許,
就算我能尽力保留在整個的冬天,
待到明年的春天,
我如歸來呢喃的燕子會銜去這經年的枯葉去做巢。
而如你們剛去蛋殼的小雛燕,
雛燕能不能理會我大樹枯葉的寒冬瑣碎,
而雛燕只知道溫暧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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