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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風口上的豬提供飼料,推動珍奶旋風的食品物料行

鈺文珍珠奶茶集團(อี้เหวิน ชานมไข่มุก)創辦人兼總裁-何自忠

喝飲料是泰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曼谷或清邁等城市有著五花八門的手搖飲料店,在鄉下地區則有牛皮紙袋裝或手提膠杯的傳統飲料攤。而近十多年泰國掀起的珍珠奶茶熱潮,不僅在大城市引發飲料革命,在鄉下也興起了喝珍奶的新文化運動。許多飲料店的菜單裡,單純的「奶茶」選項已經瀕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吃有喝的珍珠奶茶。

彈牙好嚼的黑色粉圓是珍珠奶茶的靈魂,而烹煮粉圓則是製作珍珠奶茶的關鍵步驟。製備粉圓對現代化的飲料連鎖店來說並不是難事,但對於個體戶的飲料攤來說,為粉圓備料是許多小販們最頭痛的事情。另一方面,渴望能喝一杯便宜又好喝的珍奶,則是大人小孩們每天逛市場時最期待的小確幸。

【開飲料店需要的這裡都有 小攤商們的自家廚房】為了滿足這個龐大的微小需求,鈺文珍珠奶茶物料行(以下稱「鈺文珍奶行」)在2002年誕生,短短幾年內遍布泰國各府的大小城鎮。招牌上的藍色鑽石商標讓人一眼就能認出,看起來就像許多人童年時候家附近的傳統雜貨店,走進去才會發現裡面的深藏不露。

鈺文珍奶行最亮眼的商品是鈺文牌乾燥粉圓,透明的真空包裝上印著跟店鋪一樣的藍鑽商標,裡面裝著的是可以快速烹煮的乾燥粉圓,下鍋後只要20到30分鐘就能出爐黑鑽般閃亮且具備彈牙口感的粉圓。除了粉圓,物料行內還有各種飲料的茶包、調味料、配料到盛裝飲料的免洗餐具──想開一家飲料店需要的所有東西,只要走進鈺文珍奶行就可以一次購齊;想開麵包店或小吃攤需要的材料,來鈺文珍奶行也能夠滿足絕大部分的需求。

「為餐飲業者提供一條龍式的物料供應服務」是鈺文珍奶行最深入人心的品牌形象,你在泰國許多地方市集喝到的珍珠奶茶,其原料或包裝的一部份很可能就來自鈺文珍奶行。鈺文珍奶行各地的加盟店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飲料店老闆、市集小販,甚至是家庭主婦上門採購,可以說是餐飲業者們的7-Eleven。

【國一就出社會的他 當過喜劇演員也養過豬】「鈺文珍奶」聽起來不難讓人想到這是華人創辦的企業,共同創辦人何自忠、張少蘭夫婦,正是來自泰北的雲南華人。

何自忠出生於清萊府東部的密額村,父親何心光是泰北孤軍第五軍的退役軍人,家中共有兄妹九人,從小生長在大家庭當中,父母親沒有辦法供應每個孩子完成學業,排行老六的他只讀到國一就必須離家找工作。

何自忠1991年離開泰北,隻身到曼谷工作,因為學歷因素一直只能在中餐廳做服務生。兩年後,他來到曼谷知名的紅太陽德國啤酒屋(โรงเบียร์เยอรมันตะวันแดง)工作,該店每個週末晚上都有精彩的歌舞表演,有一次因為演員不夠,他臨時被叫上台跑龍套,因為他講的泰語帶有口音而充滿喜感,後來老闆時常安排他當丑角,讓他潛在的演藝天賦被發掘出來。有些長輩建議他乾脆踏上演藝事業,不僅適合他的天賦,還可以快速翻身,但他拒絕了這個機會。

與許多泰北青年一樣,何自忠年輕時的夢想是去台灣發展。他努力儲蓄了三年,終於如願以償去到台灣,不過人力仲介公司安排他到水泥工廠做海防樁,每天辛苦付出勞力卻看不見未來,一年後他決定轉換跑道,帶著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50萬泰銖回到泰北家鄉。

當時有朋友推薦他從事養豬業,他也認為以農為主的泰北鄉下應該有很大的市場,便毅然決然地投資下去。不料泰北的養豬業是以小型的養豬戶為主體,對肉價的反應相當敏感,只要肉價稍有上漲,賣豬肉的人就會多起來,肉價很快又會跌回原本水平甚至更低。對於規模大一點的養豬戶來說,變動過快的肉價和過於分散的市場無疑是個夢魘,加上飼料價格逐年上漲,讓何自忠的養豬創業奮鬥了兩年仍血本無歸。

【到學校門口賣珍奶 競爭對手給了創業靈感】結束了養豬業以後,何自忠再次南下曼谷工作,來到人力仲介公司當招募人員,雖然起薪只有9000泰銖,但他憑藉著高獎金的激勵,自己買了車到東北部招募勞工,再協助勞工進行面試。東奔西跑的生活雖然獲利不少,但結婚後的他不忍心妻子跟著自己舟車勞頓,頂讓一間手搖飲料店給太太經營,這一份體貼與無心插柳,竟意外地為鈺文珍奶集團拉開了序幕。

頂讓的店舖位在曼谷西邊叻武里府(ราชบุรี)的羅賓森百貨(ROBINSON RATCHABURI),該百貨的地點位於鬧區,生意相當不錯,後來何自忠乾脆辭去仲介工作全心投入。雖然是金店面,但每個月很大一部分的營收都繳給了百貨公司。夫婦倆商量後決定放棄百貨公司,改到附近的學校門口去設攤。

雖然同樣是賣珍珠奶茶,百貨公司的消費族群和學生族群的消費水平卻有顯著的差異。何自忠提到,最初定價一杯20泰銖,沒有人要買,後來降到12泰銖,來買的學生也都很少。直到有一天,一個孩子放學後來到攤子前,想要買一杯珍珠奶茶,但因為身上只有10泰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何自忠說:「能不能給我一杯10銖的珍珠奶茶?裝不滿也沒關係。」何自忠考慮了一下後,便決定答應孩子的請求。看著孩子開心地離開的背影,何自忠印象深刻,回到家反覆思考:是不是定價出了問題?隔天他便決定把價格再降為10泰銖一杯,沒想到價錢一掛出去,當天的生意就火了起來。往後每天都有大批學生前來排隊,營收也跟著突飛猛進,某些日子甚至一天就能賺進一萬泰銖。

何自忠在校門口掀起的「珍奶旋風」讓旁邊一起擺攤的攤商趨之若鶩,不管賣冰淇淋的,還是賣玉米的,都跑來向他請教珍珠奶茶的做法,也想跟著賣珍珠奶茶。好不容易打入市場的何自忠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核心技術輕傳他人,拒絕了攤商們的要求。沒想到才過了一週,原本找他學手藝的攤商們居然也開始賣起了珍珠奶茶,樣式、價格都一模一樣,硬是要瓜分他的珍奶市場。眼見自己的藍海變成了紅海,讓何自忠深刻感受到平價珍珠奶茶的市場技術門檻太低,這讓他思考如何做一些攤商們複製不來的事情。

為了知己知彼,何自忠放低姿態,去跟這些複製珍奶的攤商朋友們請教:他們製作珍珠奶茶的過程中,最麻煩的是什麼?攤商們一致告訴他:珍珠奶茶的備料真的很麻煩,特別是粉圓的烹煮。知道了攤商朋友們的痛點,何自忠彷彿再次發現了藍海,他告訴攤商朋友們:他可以提供好烹煮的珍珠材料,並且把烹煮的技術免費傳授。

【大家搶著賣珍奶 他改賣珍奶物料】不久之後,何自忠的鈺文珍珠奶茶店收攤歇業,但批售乾燥粉圓的鈺文珍奶行卻全新開幕,第一家旗艦店於2002年在叻武里府開幕,以台灣配方為靈感製作的乾燥粉圓,口感與保鮮度都完勝其他模仿的粉圓,來店裡批貨的店家很快就從本地攤商擴增到週邊各府,就連曼谷的店家都特別來到這裡買粉圓。

鈺文珍奶行也在各地龐大的需求下不斷擴增,在泰國各府設立實體加盟店,銷售的產品從乾燥粉圓擴增到珍珠奶茶全套的製作原料與餐具包材,並於2016年落成了大型粉圓生產工廠,如今鈺文珍奶集團在全泰國已有超過300間實體店面,在各大電商平台也都能買到鈺文牌的產品。

商學院教材裡有一個著名的「賣水理論」,講述19世紀美國的一個掏金小農夫發現同夥在掏金的過程中需要喝水,因而放棄掏金改賣水致富的故事。而何自忠的鈺文珍奶集團正像故事裡的小農夫一樣,為泰國77府無數微型飲料攤商們供應了最好的水源,讓他們可以更專注於自己的事業上。何自忠表示,「為追風口的人提供工具,會比追風口本身更容易致富。」

【讓珍奶真正成為泰國人的全民飲料 泰國珍奶旋風的幕後推手】除了擁有完整的餐飲物料供應鏈,鈺文珍奶集團在加盟合作上也有完整的系統,何自忠表示集團19年來都秉持著統一的定價規定、標準化的配送流程,並由總部總攬行銷工作與物流任務,模式幾乎比照7-Eleven、FamilyMart等全球便利商店品牌,讓各地的加盟夥伴可以放心專注在店內經營與管理,不需要承擔過多銷售之外的業務。統一的藍鑽商標、店內陳列標準與售價,也讓客戶一看到鈺文珍奶行就能放心選購。

何自忠表示,各種零售業都有走上連鎖品牌的需求,當公司從單店走向連鎖體制時,務必要在短時間內快速展店,並且佈局要力求集中,才能造成規模上的優勢,而標準化與分工化的流程制定是健全連鎖系統的骨架。

鈺文珍奶行在泰國東西南北的各大邊境上都有設點,週邊各國的餐飲業者都能來買到優質的珍奶物料,而鈺文珍奶不用出國就能實現跨國企業的銷售目的。除此之外,許多偏遠的行政區可能沒有7-Eleven,卻有鈺文珍奶行,讓當地的飲料攤商也能製作出跟城市地區一樣好喝的珍珠奶茶。

何自忠打造的珍奶帝國雖然不以自有品牌的商業模式出現,卻透過各地飲料攤商深入到泰國的每一個角落,近十多年泰國吹起的珍珠奶茶旋風,鈺文珍奶集團無疑是這股風潮背後,重要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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