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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鮮奶走進美塞人的日常 結合生態與有機的財利農場

美塞財利農場(ชัยลี นมสด แม่สาย)創辦人-李士豪

每天下午,在泰北邊城的美塞大街上都會看見放學的學生、下班的上班族、家長帶著孩子來到大馬路旁的一間鮮奶店報到。路過的外地人可能會覺得驚奇:美塞人居然到鮮奶店排隊?

這裡是美塞知名的財利農場鮮奶小舖,有農場直送的鮮奶,還有手工製作的鮮奶製品,讓喝鮮奶變成美塞人的日常生活,就是從李士豪的財利農場開始。

【因貧失學的童年 用命拼搏的台灣夢】李士豪從小出生於清萊滿堂村,滿堂建立於1954年,當時泰國政府出於人道救援立場,提供雲南人民反共志願軍的隨軍眷屬與商人,在邊境美塞附近建立這座難民村。他的父親李學貴時任無線電通訊台長,隨著非戰鬥人員來到滿堂。

建村初期治安並不太好,常有綁架案件發生,李家隨後就搬到比較熱鬧的美塞。為了繼續學中文,李士豪每天通車往返滿堂讀書,但因為家裡實在困頓,小學四年級就輟學,跟著父親一起到帕堯府(พะเยา)收稻穀。父子倆靠著米價的些微波動賺取差價度日,就這樣過了四、五年,帕堯湖光山色的農村樣貌,成為他童年最深的記憶。

獲得泰國身分證之後,李士豪跟許多親友先後踏上台灣實現打工夢。1987年他來到台北從事板模工作,台北市的幾項重大公共建設他都參與過,包含了台北車站與台大醫院的改建,以及世貿大樓的後期工程。當時台灣的施工安全條件尚不完善,工人在工地缺乏防護設施,李士豪回憶道:「當時真的是拿命去拼!」他受過很多次工傷,最嚴重一次曾經從鷹架上摔落,斷了一根肋骨。

【赴日本成義式餐廳主廚 命運卻帶他回到泰北家鄉】傷勢復原後,他放棄了板模工作,去到一家魚翅餐廳當廚師,就這樣一腳踏入餐飲業中。1989年底,他在朋友的介紹下來到了日本,成為義大利連鎖餐廳NICOLA的廚師,「池袋、新宿、大森各地分店我都待過,最後老闆把我留在橫濱美軍基地前面的總店。」他提到。雖然沒有學過日文,但溝通對他一點都不是問題,「雖然不會講日語,但寫中文日本人看得懂,我就寫字跟他們溝通。」非常幸運的是,教他義式料理的日本師傅非常愛吃泰國菜,為了吃到李士豪燒的泰國菜,師傅將自己做比薩、義大利麵的絕活通通都交給了他,師徒二人在料理的世界亦師亦友,更是打破了日本職業社會的傳統藩籬。

當李士豪在日本發展得越來越好,甚至要頂下一間義式餐廳自己當老闆時,一通電話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遠在泰國的父親要他回家一趟,辦理帕夭土地重劃的地契認證。回國一趟並不容易,處理完帕夭的土地之後,他索性不回日本,打算在家鄉開一間義式餐廳。不過西餐對當年的美塞來說實在太前衛,那時連超市都沒有,想要買起司得跑到清萊市區,怎麼算都划不來,西餐夢很快就破滅了。

【父親笑他學印度人養牛 創業三年只有送奶的份】想來想去,他突然想起了在日本生活時,日本人愛喝鮮奶的習慣。「日本的鮮奶價錢和水差不多,有的人喝鮮奶比喝水還多。」他表示。想起了鮮奶的種種好處,讓他覺得充滿希望,而且他聽說在日本養牛要給牛喝山泉水,剛好父親買的田地中就有一口泉,他就打算把田地接下來開牧場。「不過我爸剛開始還不給我,跟我說: 『你又不是印度人,學人家養牛!』」他笑著說。

為了充實畜牧相關知識,李士豪買了各種中、泰文的專業書籍來看,還特別跑了一趟台灣的味全農場觀摩,最後從10條牛開始辦起了財利農場。不過畢竟不是科班出生,剛開始經營就遇到不少慘痛的教訓,他說到:「當時母牛懷孕,想說讓母牛多吃一點,結果小牛太肥,造成母牛難產,最後母子都死了。」

好不容易把牛養到產奶了,當時在整個美塞卻沒有多少人喝過鮮奶,而且一喝就會拉肚子,人們看到鮮奶都避之唯恐不及。為了推廣喝鮮奶的習慣,李士豪四處給農場附近的孤兒院、寺廟免費送奶,有時候還得拜託對方收下,根本談不上營利。

李士豪沒有放棄,堅持了三年之後,當地人終於接受喝鮮奶的習慣,加上當時泰國推動的「校園牛奶計畫」(School Milk Programme in Thailand)從曼谷與清邁地區向全國推廣,鮮奶搖身一變成為小孩子的營養聖品,有經濟能力的家長們都爭相購買,財利農場趕上這股時代潮流,成為美塞家喻戶曉的鮮奶品牌。

【造成排隊旋風的優質鮮奶 連鄰國緬甸都來採購】財利農場仿效先進國家採用的友善飼養制度,提供富含礦物質的山泉水與天然玉米粟,乳牛們每天洗澡兩次,並定時撥音樂給牠們聽,舒適的生活環境下生產出優質的鮮乳。財利農場的鮮奶最特別的地方在於:生產出來的鮮乳自帶濃郁奶香與甜味,不需要調味就很可口,因此獲獎無數,同時也是「一鄉一特產計畫」(OTOP)的特選產品,連附近緬甸大其力的咖啡店都特別來到泰國指名採購財利農場的鮮奶。

隨著喝鮮奶的需求日增,1995年李士豪在美塞大馬路邊開了第一家財利農場鮮奶店,提供當地居民更便利的服務。喝鮮奶一時之間成為美塞的居民每天生活的日常,從早到晚都有人到店裡喝鮮奶,不論是接送孩子的家長,放學後的學生,還是喜歡閒話家常的街坊鄰居,都定期到鮮奶店報到。李士豪回憶道,在鼎盛時期,全美塞一共開了三家店,直到後來風潮退了,才專注經營旗艦店。

【做泰北休閒農場的先驅 為當地打造一間戶外教室】近年來泰北的農場開始朝休閒農場轉型,財利農場也朝這個方向邁進。目前農場內除了乳牛之外,也有飼養馬、驢、羊、兔子等可愛動物,儼然像是一座小小動物園。農場的另一邊則是果園,種有榴槤、酪梨、香蕉等熱帶水果,豐富的自然生態成為當地學校校外教學的熱門目的地,他表示:「現在很多孩子連牛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我希望讓他們到農場裡看動物怎麼生活,講解給他們聽。」就連大學園藝系也會安排學生到這邊上課,跟他請教農場管理經驗。

騎馬體驗是財利農場內的一項重要活動,遊客在竹林中騎馬漫步的英姿,吸引過不少網紅前來打卡。透過李士豪的從旁指導與安全維護,就算零經驗也可以上手。馬術純靠自學的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策馬山林,他時常與馬術同好們從美塞騎馬到萊東山(ดอยตุง),單趟長達32公里,一般人開車略過的地方,都成為他細細品味的風景。除此之外,李士豪也積極參與母校建華中學的校務工作,他目前擔任建華中學的董事,也是滿堂校友會清萊府地區的副會長,不過這位大學長最常承擔的「校務」,大概是接待到農場戶外教學的學弟妹們,不少建華學子的校園回憶中,都少不了財利農場裡的可愛動物們。

【把農場變全家人的事業 子女接班各自發揮】李士豪非常注重農場的永續經營,子女大學畢業後就讓他們逐步接班農場的事務,目前產品研發、包裝與設計都交由子女去處理,自己則專注在畜牧方面,確保鮮奶的品質,做子女的後盾。他分享了自己的理念:「我不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做完,這樣孩子們會懶,要讓他們用自己的專長去發展。」八年前子女們陸續推出了鮮奶製品,像是冰淇淋、優格、布丁、乳餅等推出後都大受好評,曾經喝鮮奶的排隊旋風又再次回來,現在美塞大街上問起鮮奶冰淇淋,人們都會不約而同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財利農場鮮奶店。

他把舞台留給了子女們,自己退居幕後,花更多的時間照顧兒孫,讓子女們無後顧之憂,同時能站在父親的肩膀上盡情發揮。雖然總是說自己已經退休的他,每天生活仍舊相當忙碌,他在農場與學校之間,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輔助角色,這位總是笑咪咪的大爹,其實一直在身體力行著自己的人生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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